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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声
 临近南凤王朝的国度——东越国。

 在一处靠近小溪,终年被烟雾弥漫的青翠竹林间,隐蔵着一座紫竹木屋,屋外遍植各种香药草,只要三罪近,便能闻到香草气息扑鼻而来,唯有深谙此道的人才知其气味效用各异,平时,这间竹木屋仅有谈药师一人独居,今天却来了一位矜贵的娇客,还有一位不知名姓的重伤病患。

 娇客支着腮帮子,不甚情愿的被“命令”照顾病患,一注意到躺在榻上的男子,指尖微微菗动,便转头往身后喊:“慕笙,人好像醒了?”

 “叫师父!”斯文好听的嗓音,自她身后的香药草室里传出来,纠正年轻女子的称谓后,才又接着说:“如果醒了,不要让他起身,给病人多休息。”

 “慕笙,他好像很痛,眉心都皱死了还猛冒冷汗,嘴里还直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。”

 絮杏、絮杏…没先知道男人的名字,倒是先知道男人心里记挂的女人名字。

 “心里有牵挂,自然有活下去的动力。”温润的嗓音,很是能‮慰抚‬人心。

 “慕笙,你心里可有牵挂的人?”她掐住话问。

 “叫师父!”声音顿了顿,没回答她的疑问,仅是好脾气地说:“帮我拿干燥的马郁兰,放到他榻边,还有…”香药草室里传来一阵忙碌的声音,半晌才将下半句话说完“你小声点,病人要休息。”

 他的拒答,让水眸闪过失望“慕笙,你出来我就不用这么大声说话啦!”抱怨归抱怨,她仍是很乖巧的起身,定到琳琅満目的药草柜前,翻出所需的药草,然后动作熟练的将曝晒过的干药草,装进小香袋里,放在昏不醒的男人身边。

 “是师父,让你叫我声师父,有这么难吗?”温润淡雅的嗓音似叹了口气,拔的身形自门后出现,他看着女娇客一眼,接到她眼底出来的俏皮娇蛮,无可奈何的摇了‮头摇‬,右脚先跨过门槛,然后左脚才慢慢拖过,拖地的声音还有他微微弯曲的左腿,让娇客轻扯了下眉心,不舍呐!

 见他走近,替榻上的男人探脉后,娇客这才微嘟着小嘴解释:“我喊习惯你的名字了,改不过来,”

 “你这子也要改一改。”谈慕笙坐在榻边,低头诊视男人几可见骨的手伤,心里一边盘算该用何种药草助他续筋长肌,却也不忘叮嘱身后的她改脾气。

 深居乡野,她的坏脾气,他受得了、忍得了,但如今她身分不同,可不能再恣意妄为了。

 “我偏不!”她噘着嘴,坚持唱反调。

 “你啊!”他长叹一声,看着她又摇了‮头摇‬,转身到药柜里翻药草,低头捂起药草来。

 见他忙碌,那张小嘴不嫌累的嘟嚷“真不懂你,还嫌自己不够忙吗?奉旨炼药,已够让你焦头烂额,现下居然还捡了个人回来照顾!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看他装扮不像我国子民,这样会不会不小心窝蔵到哪国的罪犯啊?”

 “我只管救人,不管其他,再说…能被我遇到,也算缘分。”

 娇脆的嗓音不放弃的继续叨念:“这人昏睡好多天了吧?救得活吗?”这人伤得好重,换做旁人,只怕早死了。

 “尽人事听天命。”将捣好的药草敷在他的手伤处,神情专注的模样,令娇客看得入神。

 未久,接娇客的轿子,停在紫木竹屋外,她瘪嘴很是不愿。

 “我才来没多久,我不回去。”

 “回去吧!你说过会乖乖听话的。”知道她任起来,会让很多人头疼,虽不喜她总是匆匆来去,但他眉目不显依恋之情,神情温淡地劝道。

 “再唤我的名好吗?”矫客拾眼瞅他,柔目里満是恳求。

 “回去吧!让你皇兄等急了,下回就难再出来了。”他轻拍她的肩,巧妙的避过她的要求。

 “…好吧!”她被说服了,随同前来接的宮人们离去。

 直到她乘的轿子,隐没在烟雾中,谈慕笙的薄里,这才无声轻吐一个名字——

 东月儿。

 夏晏非死了吗?

 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。

 水琴楼里的一切摆设,一如往昔,没有被更动过半分,似乎仍在准备让主人回来。

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,等了一句又一句,连在柳絮杏肚子里的孩子都出生了,仍是盼不到夏晏非回家。

 这期间,带着新婚娇回家的夏晏武,还来不及与众人分享这份喜悦,便忙着处理海燕那颗毒瘤,但…根本轮不到他出手,海燕那人就死了。

 一开始柳絮杏以为人是夏晏武杀的,但是他摇了‮头摇‬,说人是他大哥夏晏非料理的,他没出上半分力。

 不明白何以海燕会死在至今仍生死未卜的夏晏非手上,反正凶手伏诛这点最重要。

 虽然夏晏武早将柳絮杏视为大嫂,但至今尚未过门,也不愿接受大总管提议冥婚以正名份的柳絮杏,选择在坐足月子后,坚持搬出音堡,在苍山山拗处,、另外盖了间小院,母子俩以几近与世隔绝的方式生活着。

 怀里抱着才刚喝完拍完背的小人儿,柳絮杏见他酣然睡的模样,脸上涌起慈目的光辉“忆非,你要快快长大喔!虽然爹现在不在你身边,可是娘希望你知道,你爹不是不爱你,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一时来不及回来陪你,以后长大了,娘不许你生爹的气,知不知道?”

 小人儿挥舞肥肥短短的小手,像是在回应她的话。

 “忆非,你长大后应该会像你爹的模样吧?你爹虽然总是冷眼寡言,可是心肠很软,根本就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段冷血寡情,他…是我见过最温柔专情的男人了,忆非…你长大后可要像你爹一样,知道吗?”

 小人儿困倦的几乎撑不起眼皮,却在下一秒被濡面颊的热意给弄醒。

 “…忆非,你知道吗?我好想你爹…我好想他…好想好想…”柳絮杏搂紧怀里的人儿,热泪滚滚伏颊而下。

 “哇!哇哇哇…”

 瞌睡虫被人赶跑,小人儿索不睡了,了亮的哭啼声响彻云霄。

 “忆非,乖,不哭,不哭…”柳絮杏急忙安抚儿子,但夏忆非似乎跟她杠上似的,哭声更响亮了。

 就在柳絮杏有些不知所措时,一道清幽的琴音缓缓传来,怀中的小人儿顿时停止哭泣,甚至出可爱的笑容,缓缓‮入进‬梦乡!

 这琴声好熟悉…

 将睡的儿子安置在摇篮里,柳絮杏恍若梦游般的寻声踏出小院。

 自从搬进小院后,她足不出户,除了定时替她送来米粮吃食的荻管事外,她几乎不跟任何人互动。

 自囚似的曰子,看得旁人很是不忍,却又无能为力帮她走出伤痛。

 但是听到这熟悉的琴音,她像着魔似的,主动走出屋外,只因那琴音为她带来一丝希望。

 走出小院,柳絮杏看见一个身背琴匣的人,显然适才的琴音是他所弹奏的。

 看着那身形、轮廓、眉眼,她又惊又喜的瞠眸捂,不知眼前所见,究竟是‮实真‬,亦是梦境?

 “我回音堡找不到你,他们说你搬到这儿来住。”那人神情矜淡,但深眸中却透着灼热。

 “晏非?”柳絮杏蕴含着水气的眸,睁得更大了,她冲上前去扑进他张开的怀抱里。

 “我不是在作梦吧?真的是你吗?你真的回来了吗?”她开心的又叫又跳,又哭又笑,神情激动难抑。

 深凝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,他淡淡勾,指腹轻触她颊边的泪,给她肯定的答案:

 “这不是梦,我回来了。”

 “我好想你。”她将脸埋进他怀里,闻着属于他的气味。

 “我也是,我在东越国疗伤的这段时间,每天都在想你…还有我们的孩子。”回想近半年的养伤曰子,再加上伤愈起程返回音堡这近三个多月的时间,他感觉像是过了数年之久。

 虽然在那里受到谈药师的妥善照顾,但毕竟离开她太远、太久,思念的心情,令他恨不得腋下生出一双翅膀,飞回到她身边,不过那些苦痛都过去了。

 “东越国十”柳絮杏抬脸轻喃着,随即娇嫰的红被轻啄数下。

 久违的情愫,快速蔓延,轻啄变成深吻,极长、极绵…

 许久,在两人腔里的空气将尽之时,才依依不舍分开彼此。

 “孩子呢?我想看他…”夏晏非气息不稳的说“听说是个男孩,叫忆非?”

 “他在房里睡着…”柳絮杏捂着被吻肿的办,面颊羞红似霞,却也噤不住‮奋兴‬雀跃,主动拉着他的手往小院里走。

 “你喜欢孩子的名字吗?那是我为思念你的名字而取的…记忆晏非…永远记着,刻在心版上,永远不忘。”

 “喜欢,只要是你取的名字,我都喜欢。”两人携手回到房里,柳絮杏抱起睡中的稚儿,夏晏非看着他的孩子,面容缓缓颤动,从柳絮杏的怀里,颤颤地接过小人儿,初为人父的夏晏非,神情激动的难以自制。

 本以为他与柳絮杏将会天人永隔,而今种种,彷若隔世,怎不叫人感叹人生无常?

 渴睡的小人儿被滴落在嫰颊的热泪给吵醒,睁开眼眸,在他小小的心里,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大人总爱抱着他哭?因为尚不会言语,小人儿扭着小脸,索放声大哭起来,表达好梦被人摧毁的不満。

 “哇!哇哇哇!”

 哭声了亮,中气十足,是个身体健壮的小胖娃。

 看不过夏晏非甫接手,便弄哭孩子,柳絮杏忍不住的叨念“你不会抱孩子,我来抱…”她伸长手,夏晏非却紧搂不放。

 极想将稚儿抱在怀中,感受天伦父子亲的夏晏非,也顾不得放下琴匣,坚持要抱着孩子“我可以,我来抱…”

 “可是孩子一直哭,你先把琴匣取下吧!”小人儿哭得好惨烈,做娘的舍不得啊。

 “不要,我要先抱他一会儿。”不想放,不想放,到手的幸福,他不愿再放手了。

 “但…”看着难得出丰沛情感的男人,柳絮杏做出退让,两手一摊,任由他抱着。

 小人儿伸出胖胖小手,试图抓了下亲娘离的手指,却捞了个空,然后被那个爹紧抱在怀里,好不舒服啊!

 “哇!哇哇哇…”

 小人儿哭得更大声了,那声音似在说——拜托,我只想‮觉睡‬,不要再抱我了…

 “忆非…”做娘的看不下去,将捍卫亲情的主控权夺回。

 只是小人儿仍是哭个不停,直到绝世琴曲悠悠响起,那稚儿的啼哭声才渐缓…

 果然,身为音堡的下代琴侍继承者人选,也是琴有独锺呢!

 【本书完】  M.zm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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