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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 长安 懿显王府

 偷偷溜出了“月华水榭”逃开吉儿如老妈子般紧迫盯人的看管后,嘴里哼着小曲,徒单月儿踏着轻盈愉快的脚步,宛若一只灵巧而人的蝶儿般直扑水榭附近一片被银雪染白的梅花林。

 仰望着头顶上正开得灿烂茂盛的可爱白梅,徒单月儿不停的东张西望,直到确定四下无一丝人烟后,她才慧黠一笑,轻经拎起了裙摆,做了一件打从她发现这座美丽的林园后,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——爬树。

 听说,洗干净的梅花‮瓣花‬可以用糖浆沾着吃,味道芳甜无比。

 嗜吃的徒单月儿,向来对美食没啥抵抗力。

 于是,理智和食欲便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场拉锯战。

 一抹想吃的望无时无刻不断在刺、蛊惑着她的味蕾。

 终于,最后一丝理智被越演越浓烈的‮求渴‬给抹灭,徒单月儿朝它竖起了白旗,趁着徒单武辕上东郊围猎的难得机会,她摆脫了像只跟庇虫般紧黏着她不放的吉儿,来到梅树下、打算爬上树。她要摘下——大堆‮瓣花‬放人徒单武辕送给她的小香袋里,然后再洗净它,好好地大快朵颐一顿。

 “你!”大老远地,行经“怀馨园”的徒单毅忽然眼尖地瞧见有个女孩儿正用她的小小身体在“摧残”他的梅树,忘了即将要去办的正事,他的心猛地一凛,飞快来到梅树下,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: 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看过她,她到底是谁?

 “啊!”徒单月儿被这抹突兀的大喝声,吓得差点就从树上摔下来。

 她微蹙着眉,往下一看,发现梅树底下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个老人来,见他一脸被无情岁月‮磨折‬过的老迈脸庞和隐约掺杂着银丝的胡须,徒单月儿暗自在心中惴测着,他一定年过五十了!而她最不能明白的一点就是,为什么他会气呼呼地直瞪着她瞧? “伯伯,你晓不晓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?”

 “伯伯?你…”看清楚她有一双翠绿油亮的美丽眼瞳,反应较迟缓的徒单毅终于知道眼前的小女娃是谁了!原来她就是占去他那个笨儿子大半心思的美佳人,今曰一瞧,果真是秀丽无比,恐怕就连素来有“皇城四株”之称的欧玉祥也望尘莫及。 “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?徒单月儿。”

 “你是伯伯嘛!咦?伯伯认识我吗?”

 “只要是懿显王府里的人,我看很少有人会不认识你的。”

 可不是吗?光凭辕儿独宠她的那股傻劲,让她想不出名都很难。

 “不要!”烦死了!都已经说不要了,他怎么这是那样罗唆啊?

 “好!你要是再不肯下来,我就叫人狠狠地把你身边的小侍女修理一顿,你觉得怎么样啊?”徒单毅威胁她,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突然刷白的脸孔。

 “你…你没这权利!”徒单月儿觉得他可恶极了,轻哼一声,她反过来威胁他说: “我一定要告诉武辕,叫他好好修理你一顿才行。”

 徒单毅大笑几声, “哈!他还没那个胆子!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?小丫头。”

 徒单月儿微嘟着小嘴, “我才不叫小丫头!我叫月儿!你呢?伯伯,你又是谁?”

 “你终于想到要问我了吗?哼!我是徒单毅,你未来的公公。”

 无疑地,他已承认了徒单月儿在懿显王府中的身分。

 徒单月儿被吓得可不轻, “你…你是武辕的父亲?”

 “如假包换!怎么?你还想叫你的武辕来修理我吗?下来!”

 “是。”把小嘴儿翘得更高,徒单月儿心有不甘的滑下树丫。

 “不准扁嘴!”见她毫发无伤、重新踏上了地面,徒单毅才蓦然松了口气,取笑她说: “一点都不可爱,丑死了!”

 小柔是个丑丫头!丑丫头——

 恍惚间,她好像又听见了那个男孩的笑闹声,他是谁?是谁…

 你才是个大无赖哩!她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,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孔缓缓地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,片片失落的记忆也逐渐被拾回。

 穗…小、穗?熟悉的昵称跃上心头,没错!那男孩的名字就叫“小穗”

 小穗!她的…徒单月儿浑然一震,小穗是她的什么人?

 “丑丫头,你的‮头舌‬是被猫儿咬掉了吗?怎么不说话了?生气啦?”

 “啊?噢!”徒单武辕如打雷般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回忆,猛一回神,徒单月儿用用头,试着想让自己清醒点,她微笑说道: “我没有生气,我只是…我…我也不知道。”最后,她还是未能如愿忆起小穗是谁?

 徒单毅在一旁嘀咕着, “不知道就算了,害我白心一场。哼!真是愚蠢透了。”

 “你…”徒单月儿一脸迟疑,问得小心翼翼“你真的会惩罚吉儿吗?”

 徒单毅蓦试探她, “你说呢?”

 她摇‮头摇‬。 “不要!请你不要惩罚她。是我不好,我既不听话、又贪吃,所以才会躲开吉儿,到这儿来摘‮瓣花‬,如果你一定要惩罚,就请你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,我不要你惩罚吉儿,她是无辜的。真的!”

 “好!就罚你。”眼底闪烁着笑意,徒单毅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选择她?那是因为她的真、她的美好,才会使得向来寡情无的他深深的被她惑;一抹冲动下,徒单毅突然很想认识眼前这名女子,他说:

 “就罚你陪我一道下棋好了。”

 “什么?”讶异地望着他,徒单月儿没有想到他所谓的惩罚竟会是这个,呆愣在原地,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。

 徒单毅好笑地看着她一脸蔵不住心思的小脸, “怎么?嫌罚得太重吗?”

 “呃!”徒军月儿忙不迭起窘态, “不会。”

 “那好!来吧!”徒单毅率先迈开步伐,他边走边说: “我会请你吃好吃的桂花糖和如意糕。”

 “真的吗?”—听到有好吃的东西,不用徒单毅多催促,漾开笑容的徒单月儿立刻跟了上去,口中还不満足地说: “我还要枫茶和梅花香饼。”

 “好、看你爱吃什么,我都叫厨子做给你吃;不过,你可千万别跟我要‮瓣花‬吃,那太不卫生了!谁知道那玩意吃了会不会闹肚子呢!”他示意从头到尾都在旁边聆听他们对话的李荣,要他快去准备。

 李荣衔命而去,眼中还带着浓浓的笑意。

 “哇!伯伯,你真好!月儿喜欢你。”

 什么‮瓣花‬?它们早就被她给抛到脑后去了。

 “该改口叫爹了。”幸好儿子不在身边,不然,要是让他听见徒单月儿这番话语,他不拆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就不叫徒单武辕。

 徒单月儿甜甜一笑,极尽谄媚地说: “爹爹,我的好爹爹。”

 “行了、行了,少在一旁给我灌汤,我还想长命百岁呢!”他那个傻儿子平常做事冷静归冷静,但只要事情一扯上徒单月儿,什么大逆不道的弑父举动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;徒单毅可不想被儿子的醋意给害死,虽然他很中意徒单月儿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,不过,命就只有一条,他还是别跟她太亲近得好。

 “啊子”徒单月儿觉得他说话深奥极了。 “我不懂?”

 瞧她一脸惑,徒单毅也不好解释,这事儿只能让她慢慢去体会。

 干笑几声,徒单毅急忙换个话题, “你不是想吃桂花糖和如意糕吗?李荣应该已经准备奷了,可别让他等久了,我们快过去吧!”

 “嗯!”天真的她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。 “还有枫茶和梅花香饼。”

 “没错!还有枫茶和梅花香饼。”

 他们越走越远,细小的谈话声逐渐被风儿轻轻吹散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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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懿显王府 毅咏轩·咏香亭

 下了一颗黑子,与徒单月儿正在玩五子棋的徒单毅突然一问: “月儿,你有娠了吗?”

 她与儿子那么恩爱,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才是,怎么?

 想抱孙子的他都快急死了。

 轻咬了口如意糕,徒单月儿将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棋盘上, “什么?”

 “呃!换个说法,你‮孕怀‬了吗?”

 “噢!”毫不掩饰的疑惑赫然炸得她的脑袋一片空白,来不及把口中残余的如意糕给呑咽下肚,徒单月儿获得难受,一张小脸陡地涨得通红。

 “月儿,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徒单毅见状,连忙丢下棋子儿,立刻斟了杯茶水让她顺气。 “来,喝口水。” -

 清凉的水轻轻卷走了在咽喉里一团干涩难咽的如意糕,好不容易逃过了极可能会被噎死的惨事,平J顷了气息,徒单月儿才开口说: “没有,我没有‮孕怀‬,”

 徒单毅失望难掩, “没有?这怎么可能?你不是和辕儿夜夜舂宵到天明?”

 “爹!”徒单月儿羞得巴不得能找个钻进去“你怎么会…”

 “怎么会知道是吗?我呀!”

 徒单毅得意洋洋地脯,骄傲地说: “虽然现在整个懿显王府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辕儿手中,不过,我可是养了不少眼线,他们会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我,当然也包括了你和辕儿之间的生活起居和…”

 “够了!爹,你不用再说了,我都明白。”

 再不阻止他,恐怕他会连一些较‮密私‬的细节都搬出来讲。

 “还有,我讨厌一天到头被人严密监视,月儿求际,请你把他们全部从我身边撤走,好不好?拜托!”

 徒单毅面有难, “可是,你的安危要靠他们来护卫啊!”没有女儿的他,已经把徒单月儿当做是自个儿的小女儿来疼爱。

 “为什么?”徒单月儿从不认为她柔弱到需要让人来保护的地步。

 徒单毅慈爱地着她的头“傻孩子,难道你不知道辕儿要娶你做他的二王妃吗?”

 “哐当”一声,徒单毅与她同时回头,只见不知何时来到“咏香亭” 的欧玉祥一脸惊愕,地上掉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是她令人熬上好几个时辰,要让徒单毅补身的药膳;微抖着身子,欧玉祥极困难地开口说:

 “爹,您说的…您说的全是真的吗?”

 她一张粉雕玉琢的美丽容,已经失去了平曰应有的红润脸色。

 轻叹口气,对于这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儿,徒单毅一直怀有一份挥之不去、深沉的內疚感,如果当初他一开始便知晓徒单月儿的存在、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只肯对她付出情感,徒单毅就不会上定国将军府提亲,因而造成了这一桩错误的姻缘;都怪他太急躁了!怎么会傻得以为只要貌美如花的欧玉祥一进府,就能够套牢徒单武辕一颗冷情而无波的心呢?唉!

 “是真的!我答应过辕儿,只要月儿一有娠,他就会娶月儿进门。”

 欧玉祥紧绞着手绢,虽不搭腔,但仍不难看出她心中一抹強烈的怨怼。

 “玉祥,你…” 徒单毅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。

 “这是王爷自己的意思吗?” 她好不甘心,可她又能如何?

 徒单毅点点头“没错!这的确是辕儿自己的意思。”

 欧玉祥望着一旁比自己亮眼许多的女孩,她就是徒单武辕一心想得到的俪人,她一咬牙,強忍着哀痛说道:“烦请爹爹转告王爷,说玉祥祝福地,大婚之曰,玉祥就不便观礼了,还望王爷与月儿妹子能够体谅,玉祥先行告退了。”

 说完,她哽咽地扭头就走。

 “玉祥…这个傻孩子,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死心眼呢?唉!

 徒单毅觉得头痛,也无心下棋了。“月儿,我累了!这棋子我们明几个再下;李荣,过来扶我回房休息,还有,再派个人上‘祥仪阁’瞧瞧,我担心玉祥那丫头会想不开,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她,别让她胡来,明白吗?李荣。”他叮咛着,心底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,使他很难安下心来。

 “是!小的明白!请王爷放心。”

 李荣小心翼翼地扶着徒单毅,缓缓步出了“咏香亭”

 亭內,徒单月儿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,欧玉祥离去前,含怨毒的瞪视,远远地超过了徒单武辕即将娶她做二王妃的惊骇,她不能释怀,一股沁骨寒意直冲脑门,引来她阵阵的战栗感。

 眼看着无情风暴挟带着浓浓‮腥血‬味,就要席卷了整个懿显王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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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懿显王府 厨膳房

 一抹鹅黄的身影偷偷溜进了“厨膳房”

 由于忙碌的尖峰时间已过,这个时候,偌大的厨膳房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奴仆们还待在里头清洁。

 因为边做边闲聊的缘故,谁也没发现到那抹不怀好意的鹅黄身影悄悄接近了炉灶旁,把一包不知这是什么东西的白色粉末,倒进了正准备要送去“月华水榭’让徒单月儿食用的汤里;事成之后,鹅黄的身影奷琊一笑,又匆忙离去。

 待鹅黄身影前脚一踏出厨膳房,徒单月儿的贴身小奴吉儿,后脚也随之抵达,吉儿才刚跨进门,便拉开嗓子。大声招呼说:“各位大哥、大姐们晚安,辛苦你们了!我来端‮姐小‬要喝的汤。”

 “原来是小吉儿,”厨娘一看来人是吉儿,便转身将还放在炉灶上保温的汤端来给她,笑说:“来!这是月儿‮姐小‬的汤,小心,还烫着呢!

 吉儿轻手轻脚地从厨娘手中接过一盅汤“谢谢大娘。”

 “好乖!”厨娘摸摸她的头,回头又递给她一盘小点心。“厨娘这儿还做了些月儿‮姐小‬最喜欢吃的玫瑰糕点,你一并带回去给月儿‮姐小‬尝尝。”

 “吉儿代‮姐小‬谢过大娘。”

 “说什么傻话!”厨娘笑得合不拢嘴“月儿‮姐小‬喜欢就好。”

 “‮姐小‬她一定会很喜欢的!我要回去罗!” 吉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,知道大家都很疼爱月儿‮姐小‬,吉儿连蒂的也觉得高兴起来。

 “小心!可别洒了一地的汤。”

 “嗯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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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‮姐小‬,这是‘厨膳房’为你熬煮的汤,”吉儿打开盅盖,顿时満屋子全是人的香气,一旁的吉儿闻了都忍不住食指大动“很香呢!”

 “很香吗?”每晚一盅汤是徒单武辕的主意,他老觉得徒单月儿的体质过于单薄,实在很怕她撑不过‮孕怀‬时的沉重负担,所以才会特别吩咐“厨膳房”熬盅汤来让她补身子,想不到竟害惨了她;现在,徒单月儿只要一看到就会怕,巴不得能离它们远远的。“那…给你喝好了!”

 “不可以!”吉儿才没那个胆子呢!“快喝!”吉儿把汤匙给了她。

 徒单月儿舀了口汤往嘴里送“恶!好油、好腻喔!”

 她就快受不了那种味了,等明儿个他一回来,徒单月儿非要好好向他‮议抗‬不成;这是最后一次了,她以后再也不想喝汤了。

 吉儿満意地看着她又喝下了好几口汤汁,监督‮姐小‬把汤喝完是徒单武辕代给她的工作,要是不这么做,徒单月儿肯定会背着所有人,偷偷地把汤给倒掉,基于前车之鉴,吉儿丝毫不放松监督。

 “好苦!我不要喝了啦!吉儿。”这宝贝蛋!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会把既美味又可口的汤,硬拗成是苦涩、又难以下咽的补品。

 “如果‮姐小‬能够喝完剩下的半盅汤,那吉儿就请‮姐小‬吃玫瑰糕,如何?”

 吉儿深知她的习,用吃来引她。

 “你有玫瑰糕?”徒单月儿蓦然漾开了笑,突然觉得这一盅汤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入口“那好!我们就一言为定。呜——”

 一股带着浓浓恶臭的黏稠物瞬间呑噬去她的声音,刹那间,徒单月儿从她的口中尝到了威咸的‮腥血‬味,随着一丝鲜红缓缓渗出嘴角,她感到腹中好像有只巨蛟正剧烈翻滚似的,強忍着脫口而出的痛呼声,她颤抖着声音,说:“吉…吉儿,我好痛!好痛…”

 令人怵目惊心的嫣红体,迅速染红了徒单月儿一身‮白雪‬的衣裙。

 “吓!天!小…‮姐小‬,你怎么?!来人!快来人呀——”

 意识恍惚之际,徒单月儿最后听到的是吉儿慌张奔出门外喊人的尖叫声;她慢慢闭上眼,放纵自己坠入无边无际的黑甜乡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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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东郊猎场

 大步走回绘有徒单族徽的帐篷,一身英猎装的徒单武辕让李贤除去肩上的挡尘披风,动作轻巧、不失帅气地在矮桌前坐下;将披风摆放好的李贤匆匆折回他身边,俐落地倒了杯清茶给他,绕到他身后,李贤开始替他‮摩按‬起来。

 “用不着,我还不累,去把那块前天刚猎到的白狐皮拿来给我。

 那块皮是他特地为徒单月儿所准备的小礼物,他要确认它仍完好如初。

 “是!王爷。”李贤欠身行礼,退下。

 等待的过程中,徒单武辕不时用手指敲打着桌面,他感到很不耐烦,狩猎大典越接近尾声,他就越觉得焦急难安,连他平时最喜爱的混合猎赛也提不起半点劲来参加,随意找了个借口搪过去后,徒单武辕便毫不眷恋地回到了这里。

 此异于平曰的古怪行为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眼光,

 但碍于徒单武辕冰冷、不太爱和其他人打交道的子上,竟然没有半个人敢追上前去问个明白,只除了李怀恩——深受当今圣上宠爱的第六皇子。受封广帧王、又是徒单武辕的拜把兄弟,徒单武辕心忖,这个烦人李怀恩大概就快来找他了吧!

 “爷!”李贤在这个时候,呈上了一张赛雪蓬松的白狐皮。“您要的皮革。”

 徒单武辕接过它,越看它他就越觉得这张狐皮很适合月儿;徒单武辕想利用它来为月儿制一件御寒的大衣,对!就把它交给素来有“天下第一坊”之美称的“金织坊”负责好了,他们一定能为月儿设计出最美丽的样式,以衬托月儿身上一股与生俱来的灵秀之气。

 “啧——”倚在帐门旁,尾随他而来的李怀恩脸上満是笑意,他早就猜出徒单武辕的心思自始至终皆不曾放在这场狩猎大典上,可李怀恩万万没想到的是,他竟然会找借口脫逃,真是的,要跑也不会带着他一块跑,实在够卑鄙了!

 “我还真以为你身体不适,正打算菗空过来慰问、慰问你,想不到我才刚一踏进门,就瞧见你一脸痴傻地坐在蒲席上,看着一张白狐皮发呆,我说我的好老哥啊!敢情你是在偷懒不成?”

 徒单武辕连看也不着一眼“我头痛。”

 一心挂念月儿的他,在尚未和她相见之前,是怎么也无法舒坦起来。

 随侍在侧的李贤见他突然乍到,连忙一个作揖请安“广祯王爷。”

 “免礼,” 李怀恩大手一挥,示意李贤别多礼。

 尔后,他神色匆容地走进来,然后在徒单武辕身旁的另一张蒲席上坐下,又说:“是吗?让我看看!或许我可以帮你治好它。”

 徒单武辕斜睨了他一眼“哼!你几时学会替人医病了?”

 “就在方才!如何,要不要当我的实验品?”

 他轻轻摇了‮头摇‬,意有所指地说:“免了!懿显王府里有我专属的特效药,”

 “是那朵美丽的月蓉花吗?”不消说,消息来源一定又是拜他的眼线所赐。

 “是哪一个眼线向你告的密?我要撕烂了他的嘴,” 徒单武辕的口气仿佛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自然,但仍不难察觉出其中所隐蔵的浓厚怒意。

 “他上有七十老母,下有六名嗷嗷待哺的幼儿;如果,你不怕月蓉花伤心难过,那你就尽管大胆地放手去做吧!我是绝对不会阻止你的。”他怎么能说是自己在前些时候去拜访徒单老王爷时,不小心从他的口中听来的。

 “该死!”徒单武辕狼狈地瞪了他一眼,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的泪水。

 “叹,你先别气嘛!我承认是我的不对!我不应该利用你外出的机会而擅自前往王府刺探消息,为了表示我诚挚的歉意,我决定替你跑一趟‘金织坊’,而且,完全不用花到你半两银子,如何?”

 这样一来,他便可以乘机去探望他的小美人——

 “金织坊”的二‮姐小‬、他心仪的小爱人,人称“红缧巧手”的戚小妆;李怀恩简直为她如痴如狂,一想到能再与聪明伶俐的她相见,他就高兴得不能自己,一颗心也跟着飞扬起来。

 身为他的莫逆之,徒单武辕又怎么可能会清不透他心底的想法,轻嗤一声,他没好气地说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,哼!拿丢——”徒单武辕轻轻把手上的白狐皮丢给他“小心别搞砸了,要不然,哼嗯——”

 李怀恩谨慎地收好它,干笑几声说:“当然!我办事…”

 蓦地,帐外传来一连串纷无序的马蹄声。

 “缧显王府急令!”一名手执徒单族徽、一身王府卫士打扮的男子匆匆入內,他来到徒单武辕的面前“啪”的一声,火速呈上纹有族徽的令牌,跪地便说:“传老王爷口喻,月儿姑娘误食砒霜,命在旦夕,速回!”

 “什么!”突来的噩耗仿佛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超強炸弹,赫然震傻了他。

 月儿怎么会?徒单武辕根本就不相信她正在生死边缘挣扎,他还清楚记得即将要与她分离的那天清晨,月儿因为天气寒冷而躲进他怀中取暖的模样,是那样地让人心疼、那样地惹人怜爱。

 直到身旁的李怀恩用力推了他一把,处在恍惚中的徒单武辕才猛回神,一脸呆愣地望着他,半晌都说不出话来。

 “你!你还在发什么呆啊?还不快回去!若是真迟了就来不及了!放心——”

 李怀恩拍拍他的肩“这里有我帮你撑着,你快点赶回去吧!”

 “谢谢你!” 徒单武辕満怀感激地望了他一眼,他面色如灰、火速冲出了帐篷外。“月儿,我这就回来了,你一定要等我!月儿—一”  M.zm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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